2016/6/18(午)
分享一篇黃磊老師的文章
文很長
但我很喜歡
不知道臺灣有沒有什麼連結可以分享
我就直接把文章貼過來了
有時間的
就看一下吧!
黃磊老師給兩個女兒的話
對於愛的態度
一個好的演員
絕對不是只有好的外表和純熟的表演技術
他還要有更多的人生經驗
才能豐富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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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磊致女儿:我不能自私地把你们留在童年
2016-06-17
多多和妹妹,这篇短文是写给你们的,在你们分别八岁和两个多月的年纪。
之所以要写点什么给你们,是想借时间之河给未来的你们带去一些父母今天的爱与感悟,并且再不写,怕自己就快要老到会忘掉。
未来,说实话我无法也懒于猜测想象,这无关于我的悲观乐观,也不是我虚空超然,我只是觉得所谓未来不过就是些许改变,在个人的层面这些改变或许都只是轻风浮云,若站得再高或远些,看不到或者不留意也都不算稀奇。
况且,我今日也无须落笔于未来,此刻我没有看到的未来不过就是你们彼时的“此刻”。
那时,倒是该轮到你们去讲述给你们的儿女了。
所以我最想与你们讲述和分享的是今天,在你们的幼年与童年,我们一起经历的平淡生活。当然,还有今天这个我也并不太了解的世界,关于它,我也闲扯了几句,但估计它变化不太大,你们听来也会觉得无趣吧。
我就从今天说起吧。今天是3月16日,哦,还有,2014年。多多满八岁,妹妹还不到百天。我们一家人住在北京郊外的一栋别墅中,离城市很远,不远处就是山。
因为远离喧嚣,所以我们一家人习惯了这样半隐居式的生活方式,所谓半隐居就是除了万不得已的生活所需就不出门,不进城,不做任何不必要的约会,最重要的是,不被过多的现实影响和左右。
这样的生活方式下,我和你们的妈妈才会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守护你们和彼此。我必须悲观但是冷静诚实地说我们只此一生,所以这些最平凡的情感对于我们才是最珍贵的幸福,但愿将来的你们也能如此过活,用心去守护你们的爱侣和孩子,还有彼此。
在郊外的生活似乎是更贴近自然与有机的,但在北京,或者说是中国,自然有机却成为了时尚和特权的代名词,容易引人浮想,但我以为我们的自然有机是朴实的,朴实的方式就是自己动手。
相信你们还会有着这样的印象,就是爸爸在厨房里做饭炒菜,妈妈在洗衣晾被,一家人要一起和面做面包和曲奇饼干。
但这场景很像是在拍摄一出温馨家庭剧,也容易让人产生虚假感,并且引来更多的猜测与批判。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选择在今天都会伴随着太多的附加意味。于是,学会不去为了赠品买正品就变得很重要。
也许,幸福就因不苟且。幸福就是选择一种你喜欢的方式活下去,我深信不疑。
如果有一天,你们长大了,还有人居心叵测地举着话筒问“你幸福吗?”,你们可以不回答,或者这样去回答。但我希望你们那时,不再会有这样的问题和提这样问题的人。
说回今天,2014年3月16日,一个很普通的日子,与我们一起历经过的日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午后,妹妹睡着了,她现在还处于一天二十小时睡眠的状态,多多在练钢琴,或者说在不情愿地练钢琴。
学习一样乐器,或者是学习一些艺术方面、体育方面的技能,我的态度一贯是不支持也不反对。
事实上我就没有过这方面的训练,我的童年主要是在树上、屋顶上以及各种街头巷尾度过的。虽然今天我会很欣赏球打得好或者会弹琴的人,但我也不遗憾自己的笨手笨脚和不通音律。
其实关键是你们会什么,或者说需要会什么。我还不清楚妹妹会不会喜欢练琴、唱歌、跳舞、滑冰、游泳、打网球,反正多多目前看来是不喜欢练琴的,但画画倒是很喜欢。
其他的各种技能我们并没有像各种虎妈鹰爸一样要求你们必须去完成,因为我相信你们最需要会的一定不是弹钢琴这件事,即使你们可以弹得像个钢琴演奏家一样,或者游得像条鱼一样。
究竟应该会些什么?需要会什么呢?对于你们的期许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明确,一想到你们正在慢慢长大,并且即将独立和远离,我就心有不甘。
我常常自私地想如果你们永远不长大,是不是就会永远在我和你们妈妈的身边?这真的是最大的自私——你们不长大,我们不衰老。可这怎么可能呢?
你们注定要成长,无论是练琴还是不练琴,上学还是不上学,只要吃饭和睡觉就会长大成人,不可逆转,并且也终将老去,一如我们。
既然时光留不住、不可逆,我们学会什么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请谅解我的无趣与悲观,虽然这是一种诚实。好了,那么要学会诚实,如果一定要让我为你们选择学会些什么的话,诚实算是一个吧。
我说的诚实可能不仅仅是要你们讲实话、不撒谎。坦白讲,在每一个人最普通的成长中都或多或少会有谎言相伴,这谎言有些出于善意,有些迫于无奈,还有更多来自我们为人所天生的缺点和愚蠢。
谎言会永久存在于这个世界中,无论是新闻和传闻,还是诺言与誓语。你们一生将注定听到太多的谎言,同样你们也会有不由心而发的话脱口而出。
但是,我希望你们诚实,诚实于你们自己,如果谎言在,就学会谅解与忘却,忠诚于自己内心的简单与轻松,不去计较周遭和自己曾经有过的怀疑与不满,诚实地接受并且消化自己的人生。
这种诚实不仅是一种道德,更应该是一种品格,一种勇敢的品格。当有一天,你们不再问爸爸妈妈自己的对错是非时,而是学会自己问自己,勇敢地问,我想那时你们就学会了人生最重要的一项技能。
还要学会些什么呢?可能会有许多选项,我在心里过了一遍我会的。我会的多数都不算特殊,艺术创作略知略懂不算擅长更不算天赋异禀,但这一项已经是我的谋生手段了,其他的都是些生活技巧,心灵手巧或雕虫小技,不会也罢。
所以,长大的你们会什么就会什么,不会什么也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也别介意who care,相信爸爸,你们即使会的不多或者一事无成也不必难过,没有世俗认同成就的人是多数,你们不必成为少数,平凡最好。
3月16日,一个平凡的日子,从午后到夜深,我晃来晃去写给你们这封信。今天,对于我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我最好朋友的忌日。他叫陈志远,多多小的时候见过他几次,陈伯伯在三年前的今天远赴天国。
我与陈伯伯相识十余年,在许多的工作合作中我们结下了深刻的友谊,这份友谊我一直非常珍视,他年长我20岁,所以我与他之间算是忘年之交。
我简单介绍一下陈伯伯,他是一位音乐家,曾经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好歌曲,比如《天天想你》《感恩的心》《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好吧,这些都是我少年时听的歌,你们应该不会听过。我想说的并不是陈伯伯和他的歌,而是友谊。
拥有友谊,是一个人一生中最有趣的一件事。朋友不像家人,可以不经选择。对,没错,你们都不是我们自己选的,你们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不是爸爸妈妈选的,爸爸这一生除了选择了你们的妈妈成为家人,剩下的家人都是配套整包来的,我从未选择也无法选择。
天性使然,我们会爱、信任、依赖、守候亲人,即使从未选择,家人对于我们,我们对于家人都是至关重要的,这一部分是我们最原始、最本真的天性。友谊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朋友”这个词在我心中同样珍贵。
家人未经选择,我们的维系是因为有共同的血脉,还有习惯伦常百家姓。可友谊之所以会发生,只是因由价值观。价值观的相通和共识是友谊萌发的前提,志同道合是友谊,狼狈为奸也是。朋友间能够相交相知、信任依托是难得的。
我们一生会认识许多人,有同学、同事、旧友、新知,有些人会与你擦肩而过,即便曾经往来密切、朝夕相处,也有可能最终成为路人甲乙或者照片中的记忆。
他们没有与我们成为一生挚友的原因或许有很多,但究其根源还是彼此对自身和世界以及价值的认知不同。所以不必为回不去曾经的来来往往与热络喧哗而纠缠苦恼,更不必为成为不了所有人的朋友而忧愁。
多多现在就碰到了这样的问题,虽然看起来是小孩子们和她好不理你的小游戏,可还是要学会承受不谙世事的少年烦忧。我试图开导,但也无能为力,毕竟你是那样地渴盼被更多人接受和喜欢。
友谊,这里我想分享给你们,我也同样是你们姐妹俩的朋友,希望你们彼此之间更是。我们常把别人的欣赏赞美误解为友谊,也就常常失落于冷静的相处或者理智的回应中。
坦白讲,多多遇到的问题谁都遇到过,包括爸爸,但还好多多是个开朗且懂得自嘲的女孩,所以苦恼迅猛但不深刻。
友谊,并不是一份必需品,没有朋友固然悲哀,但一群狐朋狗友更糟糕。友谊也不是奢侈品,类似某些权力框架的装饰物。友谊该是一份收藏品,这收藏不是来自收藏品本身,而是由你的认同和喜爱所决定的。
我们常常会小心翼翼地将一件最不起眼的物什保存,不需常常欣赏或是把玩,只要它还在那一处摆放,甚至有一天它丢失或者远行,你也心安不慌张。你可以不需要与真正的朋友甘饴若醴,但相逢时纵酒高歌也无须自省。
友谊,是我们生活中的支架,有些看得见,有些在心底。
再说两句陈伯伯,我与他的友谊是一生的友谊。相逢时我们会话题不断,平日里,忙碌中,我们是对方的一份支撑。我们会相信这世上还有人和你一样在思考,找寻到这样的朋友最重要,无论彼此身处何方,你都将不畏惧,不慌忙。
他过世后,他的遗孀咪咪阿姨将他常年架在脸上的近视镜送给了我,至今我都将它放在书桌抽屉里,并且很少去碰它,这是我的友谊观,我想与你们分享。
还有,我最想与你们探讨的爱情。该如何和自己的女儿们探讨爱情呢?作为父亲,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有几分发紧。
我当然希望你们能够遇到最美好的爱情,最爱你们的爱侣,最懂得你们的男人,这愿望对我,一个父亲,就是一次挑战,我爱你们就像爱生命,当然会不忍心看你们受一点点爱情的伤害和爱情的累与罪。
但是,这个“但是”是我最不爱说的一次“但是”,我知道愿望我只能当作是愿望,每一个少女长成,情窦初开,都免不掉太多的苦闷与忧伤,甚至刻骨铭心,久难痊愈。怎么办?这是我最无能为力的一桩事。
我不可能成为你们爱情路途上的向导,也无法替你们真正解除不可避免的苦忧。但是,又是但是,我可以事后告诉你们,这是人生的滋味,去尝尝,没关系。
爱情的最初总是甜美的,或许之后会有百般滋味,或苦或涩,但最初的甜还是令人着迷。如同我们都有过爱吃糖想吃糖的童年一样,我们也都会有想恋爱要恋爱的少年,爸爸妈妈也是一样。
那就去爱吧,别错过这样美丽的经验。
爸爸的初恋是在18岁,但不是和你们的妈妈,那时你们妈妈还是个小朋友。我陷入初恋,陷入忧伤、苦闷、甜蜜、冲动的陷阱,我几乎看不清周边的任何人和事,一心只有最初的爱恋。
后来,我的妈妈,也就是你们的奶奶在我床头放了一封信,信写得很客气也很小心,具体内容就是我知道你恋爱了,妈妈很开心,但是别忘了学习……
我今天想起来觉得你们的奶奶真的很爱我,虽然当年令我有些尴尬,我想等到你们初恋爱那一天,或许已经过了那天,我应该也会想办法传递些我的心里话给你们。
或者不如就现在,你们恋爱了,我很开心,耽误学习也没关系,只是一切都别着急,爱情的甜美要细细尝。
之后你们还会有许多次的恋爱与爱恋,我都会这样对你们说。
再想说的爱情,是我真正的爱情。
最珍贵的爱情,这爱情的结晶就是你们,而我爱情的对象当然就是也深爱着你们,你们也深爱的妈妈。
我与她的爱情到今年(2014年)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希望会有九十年。
我们在校园相识,爸爸24岁,妈妈18岁,我与你们的妈妈是一见钟情,之后的岁月里我们一直厮守,不离不弃成为我们今天的爱情信仰。
在这十九年的爱情和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我们有过怀疑、苦痛、挣扎,甚至是放弃,但是那些都只是插曲,爱对方就注定要消化这些插曲。
快乐与幸福才是我与你们妈妈的主旋律。时至今日,两个女儿和一个爱妻的家是我最大的成就,也是我最终极的人生。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爱你们的妈妈,并且今后会更加爱。
原因很简单,我亲爱的女儿们,因为她是我独一无二最美丽的妻子和最爱你们的妈妈。所以,爸爸妈妈也是爱情,真愿你们也如此。
这爱不用专门学习或者磨砺,只要你们相信,并且愿意付出和坚守。还有,就是你们自己的体味了,我只能说到这里。
想写给未来的你们的话,还有很多,关于读书、金钱、欲望,以及你们和爸爸妈妈各自的小时候。下次吧,我会慢慢再写给你们。永远爱你们。
不仅仅是喜欢虎二歌词 在 華人民主書院 New School for Democracy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笑蜀:台湾学运暴露两岸深层危机】台北论坛董事长苏起4月1日带团访问大陆,与国台办、商务部等部门交流。谈到太阳花学运,大陆官员很困惑。商务部一位官员就说:服贸协议规定的台湾对大陆开放的项目,要么早已开放,要么是早已适用其他国家的待遇;且大陆对台湾的要求不多,实在无法理解台湾为何有这样的反弹。大陆当局的这种困惑,实际是对台湾民意的隔膜。但隔膜的岂止是大陆当局。
两岸当局都难读懂"太阳花"
纯就经济而言,大陆官员说的可能不差。服贸对台湾服务业可能尤其利好,因为没有独特资源、制造业也不强悍的台湾,竞争力最强的就是服务业。若服贸协议生效,则整个大陆市场,都可能向台湾服务业开放,堪称台湾经济的大突破。
必须承认,今日之中国经济,较十多年前已大不同。今日中国经济不再限于加工制造业,而意味着巨大市场,空前强悍的购买力,其诱惑越来越不可抗拒。且不谈资本家,就连各国名流包括大知识分子,都纷纷来中国"打躬作揖",用自己的话语权做交换,但求在中国市场分杯羹。这现象用三个字概括,或可叫做"吃中国"。"吃中国"之人头汹涌,已蔚为壮观。
于中国当局来说,国内巨大的市场有如经济上的三峡水库,闸门朝谁开、灌溉谁的田园,全凭一己好恶,是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利器。就此而言,经济与政治、市场与统战,本不可分。中国当局的经济统战大致分三个层次:最低层次是直接送钱,如每年上千亿美金的对外援助,大多针对没有自我造血功能的落后国家;其次是送订单,比如买美国波音、买法国空客;最高层次则是开放市场尤其高端服务业。
服贸的最大看点,即是大陆服务业、金融业对台开放,等于给台湾送去一个大礼包。显然大陆最高当局下了最大决心,要以两岸关系的历史性突破作为自己任内最大成就,以奠定其个人的历史地位,为此不惜血本。在大陆最高当局看来,既然十八届三中全会已确定了经济全面自由化的总方针,大陆服务业包括高端服务业的开放就是迟早的事。与其先向欧美开放,不如先向同文同种的台湾开放,让台湾服务业在大陆先声夺人,即吸引大陆经济三峡之水灌溉台湾服务业,打造两岸经济共同体,再向欧美开放不迟。
在大陆当局看来,这样做一定是投台湾所好,毕竟台湾内需市场太小,经济上几乎完全没有规模和腹地可言。破天荒地让大陆服务业尤其高端服务业首先对台开放,让台湾一举解决经济腹地问题,在大陆当局看来无疑是空前大手笔,台湾民众和台湾舆论,理应喜出望外感恩戴德才是。
大陆的动人承诺,给了马英九政府"拼经济"的最大希望,也让马英九政府有了最大动力,不惜一切代价为服贸保驾护航。马英九第二任后期,声望急剧下跌,恶评如潮,而有"九趴"总统之讥,执政合法性也大打折扣。且台湾经济萎缩十多年,有如泥潭困兽,这是台湾最大的焦虑之一,也被马英九视为力挽狂澜的突破口。马英九政府只剩两年时间,若能在最后两年通过服贸给台湾经济带去活力和前景,在马英九看来也算对得起台湾父老,可以挽回自己的声誉。若百尺竿头再进一步,跟大陆签署和平协议,确保两岸和平的永续,自己就更可以名垂青史了。这就注定了服贸协议必然是马英九执政后期政治上决定性的一役,必然为此投入全部力量。马英九坚信,只要闯过了服贸这个要隘,后面一定是坦途。前面多少的困顿、屈辱,都可以得到补偿。台湾父老一定会深深感激他为台湾的付出尤其为台湾经济的付出。
但以反服贸为主题的太阳花学运突然爆发,犹如平地惊雷,把两岸政府震得晕头转向。弄不懂,想不通,气不过。对大陆当局来说,从江泽民时代强硬的"飞弹政策",到主要致力于"争取台湾人民"的柔性对台,再到开放大陆高端市场给台湾做经济腹地,已经是大陆对台政策的最大调整。但无论怎么调整台湾民众都不买账,难道不是"逢中必反"么?
对马英九政府来说,台湾最大短板就是经济。亚洲四小龙之首已一落千丈,不复昨日辉煌,更致命的是看不到突围的可能,这不仅影响2300万台湾人民的生计,更有损台湾的尊严尤其有损自由、民主的尊严。所以当务之急只能是"拼经济"。自己千辛万苦才在这方面有所斩获,台湾经济终于有望突围,台湾民众却非但毫不珍惜,反倒群起攻之,在马政府看来,这也太不领情,太民粹。
岂止两岸两党困惑,就连大陆知识界,对太阳花学运也大多莫名其妙。必须承认,反服贸确有反全球化、反自由贸易的一面。在深受计划经济之苦的大陆知识界眼里,这太不可理喻,太理想化、太左倾,对太阳花学运也就颇多批评,造成两岸知识界的激烈争议。但争议无论多激烈,其实都是合理的、正常的,可以沟通,可以求同存异。但有人缺乏起码的善意,把大陆知识界的批评一概贬为政治上的反动,一概斥为"维稳",不过是当年"革命大批判"的做派,不值一驳。
但是,反服贸决不止反全球化、反自由贸易这一面,而有复杂成因,其复杂成因中颇多合理成分。大陆知识界则对此所知有限,这种隔膜确实需要消除。
"太阳花"是对"中国模式"和大陆统战的反弹
台湾太阳花学运最重要的成因,是对"中国模式"的反弹。这种反弹之强烈,用惊弓之鸟形容,也不过分。
所谓"中国模式",崛起于2008年奥运会。接下来的世界金融危机,更让各国不能不一度仰仗中国的钱袋,更助长了中国当局的傲慢。这傲慢主要体现为制度上和价值观上的所谓自信,即多年媳妇熬成婆的想象。从前,中国在国际话语市场上一直弱势,中国当局也默认这种弱势,只敢向世界输出物质产品,即所谓"韬光养晦"。但在2008年奥运会尤其是世界金融危机之后,中国当局在国际话语市场上越来越不甘寂寞,越来越急于输出价值观,越来越急于扩张所谓中国模式。
但中国当局始料不及的是,他们的努力只对各国政府部分有效,在民间起到的都是反效果。越是输出所谓价值观、扩张所谓中国模式,就越发导致全球公民社会尤其国际舆论的普遍恐惧,逢中必反就越有市场。流风所及,甚至株连民间交往。
我前年访日,一位日本学者就坦率告诉我,2008年奥运会之前,他只反感中国当局,但同情中国人民,认为中国人民都是受害者。2008年奥运会之后,他越来越不这么看了,认为所谓中国人民跟中国当局,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的分别。我几次访问港台,港台一些朋友也向我陈述过几乎一样的观点。因而中国模式愈崛起,中国愈要在国际话语市场有所作为,世界范围尤其跟中国本土最直接的港台两地的民间社会,中国形象就愈不堪,中国这个词就愈让人谈虎色变,"去中国化"就愈声势浩大。香港在97回归前并没有所谓"港独"问题,回归多年之后"港独"竟渐成气候。97前香港已有大规模移民,稳定多年之后,近年再现移民潮。台湾的"去中国化"曾随着陈水扁政治上的破产渐趋沉寂,但因香港"一国两制"遭遇困境,近年也再起高潮,对中国的恐惧再度弥漫于台湾民间。
众所周知,类似服贸这样的经济关系,如果存在于台湾和美国之间,台湾和日韩之间,台湾和欧盟之间,都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大风潮。今天这大风潮,并不是服贸具体内容真有多大问题,真对台湾多么不利。很多反服贸的台湾学生和台湾民众,可能到今天都未必了解服贸的具体内容,但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反,甚至认为自己反服贸根本不需要以了解为前提。为什么?就因为跟中国有关。只要跟中国有关,就无法让他们安心。这都是所谓中国模式的阴影投射,其实无关服贸,服贸不过正好撞上了枪口。
具体分析,中国模式与台湾社会,至少存在以下三方面的冲突。
首先是与台湾人文传统的冲突。三次访台给我最深刻的印象,是台湾社会的人文性和人情味。经济的腾飞、市场的扩张、工商业的高度发达,并不一定要以牺牲传统的人文价值为代价,而可以完美结合,让每个社会成员既享受发展的红利,也享受人文的美好、人性的温暖。这点上,台湾在世界范围内可能都是做得最好的。而恰恰在这点上,中国模式跟台湾形成强烈反差,台湾民众绝难接受。
其次是与社会正义的冲突。在台湾,社会正义主要体现为均富。且以交通为例。大陆为发展高铁,充分保证高铁的客流量,原来的绿皮火车统统取消。坐不起高铁的穷人咋办?这问题根本不在决策者的视野之中。但在台湾,虽然也有跟大陆高铁类似的自强号,有跟大陆特快类似的莒光号,但逢站必停的"区间车",照样四通八达,跟自强号、莒光号共存共荣。我从台北坐"区间车"到基隆,票价折合人民币区区八块钱,台湾谁会坐不起?而且车内宽敞明亮,干干净净,低价但绝不低质。不仅交通如此,台湾吃穿住各方面莫不如此,富人富得克制,绝不敢炫富,否则会被视为粗鄙、野蛮,后果非常严重。穷人穷得有保障、有尊严。不止有各种各样的社会福利保障,更重要的是有整个消费结构保障。用台湾流行的词汇概括,叫消费正义。
不只在一次分配、二次分配环节注重均富,市场自发的消费结构也注重均富,可见均富代表的正义观在台湾之深入人心。从政治文化层面说,多数台湾人都有社会主义倾向,因而都比较左倾。国民党固然从来强调均富、强调节制资本,民进党则更重视分配正义。如果说国民党价值观上接近民主社会主义,民进党则更接近社会民主主义。两大政党在社会正义上你追我赶,造成的结果是台湾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的充分发达,比北欧不差。但台湾人的税负却比北欧低太多。即台湾人用最低税负,拥有了可能最好的社会福利和公共服务。这是台湾最大的成就和骄傲。中国大陆的两极分化则令他们恐惧,中国模式在他们眼里属于典型的原始资本主义、野蛮资本主义,跟台湾的发展方式没有任何兼容性。
再次是与自由价值的冲突。台湾的宪政体制确实颇多缺失,代议制确实常常失灵。但无论如何,台湾的政治自由和言论自由确有充分保障。这首先表现为骂总统的自由。民主转型后台湾历届总统,在任时没有一个不被骂得狗血淋头,都是万众欢呼中昂然登台,全民痛骂中黯然下台。总统如此,其他官员更不在话下,真的是官不聊生。
固然,民主社会人人皆可骂官,但像台湾那样每届首脑都被骂翻,所有官员都难有职业尊严,则世界少见。可见台湾自由度之大,确实首屈一指。台湾人对此非常享受,根本不能想象失去自由的日子。对于大陆的种种不自由,尤其对于台湾诸多网站被大陆封杀,他们觉得匪夷所思。我有个作家朋友一度定居北京,买了一套大别墅,但后来还是卖掉别墅回台湾,问他为什么?他说北京的两个东西让他无法容忍,一是雾霾,再就是封网。这感受为很多穿梭两岸的台湾人所共有。尤其是台湾中产阶级。因工作需要他们经常去大陆出差,但每次去都很痛苦,仿佛去"敌占区",皆因对雾霾和封网的恐惧。
纯就物理意义而言,台湾海峡并不宽。但就价值观而言,所谓中国模式与台湾价值的距离,恐怕比两个星系之间的距离还要遥远。在台湾人看来,如果说十多年前即江泽民时代,中国大陆的主要威胁是布点福建的几千枚飞弹,那么今天中国大陆的主要威胁则是价值观威胁。中国模式所代表的价值观,即绝对的发展主义,彻底的物质主义、拜金主义、金权主义,对自由平等的排斥,对人的尊严的无视,在台湾人眼里,再恶俗不过,再丑陋不过。台湾人在骨子里极度鄙视,他们坚信,两岸的价值冲突本质上是文明冲突,两岸最大的距离是文明的距离。
一方面在价值观上,在文化上,台湾人极度自信乃至自负。但另一方面,两岸经济体量落差太大,这又导致台湾人经济上的极度不自信乃至自卑。而经济上愈是不自信乃至自卑,对大陆当局在价值观上和文化上可能的渗透就愈是恐惧。我有个台湾朋友刚出一本书,书名就叫《没有中国的台湾》,代表很多台湾人的梦想――既然中国模式之下,有关中国大陆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忍受,则不如干脆无视,当中国大陆不存在,不跟中国大陆有任何实际交道,惹不起,躲开还不行吗?两岸关系上的光荣孤立因此颇有市场。
两岸政客对台湾民间焦虑都缺乏意识
但事实证明,所谓光荣孤立说轻点一厢情愿,说重点是把头埋进沙堆的鸵鸟思维。两岸关系根本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说到这里,不妨讲个故事。
2012年3月,笔者第一次访台,去嘉义的路上碰到一个珠宝商场,专售各类红珊瑚宝石。平时都关门,陆客观光团来了才开门。笔者亲眼所见,陆客大巴刚到,就不知从哪冒出一队保安,急急忙忙地设路障。原来的双车道马上变成单车道,即大巴停靠的商场一侧禁止通行,形同戒严。随后陆客下车,在导游引领下鱼贯而入。我也混入其间,但见商场内人头汹涌,灯光昏暗,保安林立,仿佛黑社会开设的地下赌场。让我最恐惧的是,整个商场居然只有一个出口,且出口通道很窄,我当时就产生一个不祥的联想:要是突然发生火灾,商场里那么多人怎么疏散?得烧死多少人?
观光团规定购物时间是一个小时。时间一到,陆客大巴即绝尘而去,整个街区一下变得冷冷清清。商场关门,路障撤除。隔壁有很多小摊小店,其间我没见到一个陆客出入。大巴走后,我好奇地问摊主:为什么没有陆客来购物?摊主都一脸苦笑:有保安拦截,谁敢买我们的东西?我这才恍然大悟。
商场保安是没有执法权的,却可以实施交通管制,阻止陆客到隔壁摊点购物,这显然已违法。违法而能长期存在,商场想必大有来头。但打听结果,老板不过县长秘书的老婆而已。县长本人又该何等手眼通天?让人浮想联翩。后来我把这故事讲给大陆的媒体同仁听了,因为我相信陆客观光团一定更多坑蒙拐骗,希望他们派记者卧底调查。惜因事涉两岸关系,太敏感,没有大陆媒体敢涉水。
从这个故事,可窥两岸经贸寡头化、权贵抱团两头吃之一斑。这当然不是两岸经贸的全部,但的确是两岸经贸不容忽视的黑洞。黑洞的存在不足为怪,是大陆当局统战逻辑尤其维稳逻辑的必然产物。以经统政是大陆疆藏地区的统战指南,尤其是维稳指南,造就了一大批吃"维稳饭"的寡头,他们的任务就是所谓"反分裂",全部利益也都在所谓反分裂。中央政府经常委屈地表白自己给疆藏经济输了多少血,但因利益结构不均衡,输血大部分用于赎买吃维稳饭的各级寡头,反而加剧疆藏地区的贫富不均和社会矛盾,中央政府对此则讳莫如深。
对台统战也靠利益输送,只是不能像对疆藏地区来得那么直接。两岸经贸就成了利益输送的主要管道,重点是对台湾几大家族,如连氏、江氏、辜氏家族等等。不单蓝营,绿营新贵近年也有分羹。譬如当服贸风头最盛时,偏有民进党"中央评议会"主委陈胜宏、不分区"立委"薛凌夫妇为主导的阳信租赁公司,在上海成立大陆总部,挺进大陆金融业。民进党发言人郑文灿不得不出面给说法,却解读为经济的归经济,政治的归政治,要公众勿过度解读。此说显然不能令人信服。轮到蓝营就是政经不分,涉嫌卖台,轮到绿营就很天真很纯洁,经济跟政治就要分开?事实上没有谁能分开,没有谁能避嫌。因为大陆市场尤其要素市场的闸门对谁开对谁不开,背后显然都有政治考量。
阳信个案上民进党的双重标准,说明即便台湾所谓反对党,也难逃脱被大陆当局赎买的命运,跟国民党并没有本质的分别。这种赎买的有效,才是台湾社会深层恐惧和不安全感的根源。大陆市场诱惑太大,大陆当局拥有的资源太多,且制约太少、底线太低,没有什么搞不定,台湾根本不是对手。
迟早要被大陆同化,被纳入中国模式的体系中,这是近年台湾社会最大的恐惧和焦虑。大陆对台统战越成功,台湾社会的这种恐惧和焦虑就越强烈,台湾民众对大陆就越是抵触。太阳花学运则是多年恐惧和焦虑累积的总爆发。所谓服贸,不过导火线而已。
但对台湾社会根深蒂固的恐惧和焦虑,无论大陆当局还是台湾的国、民两党,都缺乏足够认识。此前,两岸两党关系几乎到了三十年来最好的时期。当时我在台湾,经常对朋友开玩笑说,第三次国共合作开始了。国共两党合力推进所谓和平进程,简直凯歌行进,都以为大功即将告成。民进党的抵制也是半心半意。但他们并不知道,台湾民众都在冷冷地看着,他们越高兴,台湾民众越不放心,逆反心理越升级。当马英九政府决定孤注一掷强推服贸时,火山终于一夜引爆。
这时台湾民众不仅不满中国模式,不满两岸关系,而且不满所有政党政客和政治势力。所谓太阳花学运,是台湾民众抛开所有政党政客、所有政治势力,甚至抛开代议制,通过直接民主集体自救的一次尝试。这对两岸三党,甚至对台湾的代议制,都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不统不独不武"已无法维持两岸现状
回头再说苏起。曾任台湾国安会秘书长的苏起,任上最大贡献之一,是首倡"不统不独不武、维持现状"的两岸政策,这管用了十多年。但今天开始,"三不"不再管用,而必须超越。
为什么这么说?且以服贸为例。
如前所述,反服贸有多种成因。对反自由贸易、反全球化层面的反服贸,笔者无法苟同。小众可以尝试理想化的新生活,可以不被现代经济裹挟,但不能强加给大众。就大众而言,现代经济显然不可逆,没有哪个国家的当代经济,因反自由贸易、反全球化而发展而繁荣。
既承认现代经济不可逆,则不能不承认服贸对台湾的合理性。有人会说,为什么台湾的自由贸易一定要对大陆?不可以只对欧美对日本么?这假定如果成立,台湾经济何至停滞十多年而无良策?过去十多年,台湾对欧美对日本难道不开放么?但并未拯救台湾经济。世界经济普遍复苏乏力,欧美日本拉动台湾经济复苏的能力有限,这是客观事实。这就注定了,犹如80年代中国大陆的经济开放主要是对美国,今天台湾的经济开放主要是对中国大陆。而如果放弃大陆市场尤其是大陆的高端服务业市场,就等于放弃了台湾最重要的经济腹地。接下来的问题是,可替代的方案在哪?台湾的经济腹地何在?出路何在?
因不统拒绝服贸,难。大陆当局对此最多无奈,但不致伤筋动骨,对台湾经济前景却可能是重创。那么无条件拥抱服贸如何?显然也难,因为服贸的确有政治后果,那就是通过两岸经济融合,打造两岸经济共同体,进而影响台湾民心,推进两岸政治上的一体化进程。可见,如果停留于"不统不独不武",首先服贸问题就解决不了。
又岂止无法解决服贸问题。最要命的是,"不统不独不武"根本无从应对大陆当局的全面渗透。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全面渗透的结果,只会是台湾的价值观、文化和生活方式的全方位失守,台湾全方位的中国模式化,没有任何力量能遏制这一趋势。即"不统不独不武"已然不可能维持现状,只会导致台湾社会的不断沉沦和溃败,导致台湾越来越不复为台湾。
超越蓝绿,公民自救,是去年洪仲秋事件以来台湾新公民运动最强劲的呼声,正在成为台湾社会的共识。这是台湾社会觉醒的第一步,但这不够,还可以再跨一步,即不仅超越蓝绿,更超越"不统不独不武"。"不统不独不武"建立在一个决定性的前提下,即十多年前两岸政治经济体量相对均等,国际社会尤其美国对大陆当局也有强大制约。这前提今天已不复存在,两岸政治经济体量已极不对等,国际社会尤其美国对大陆政府的制约也越来越乏力。如此情势还固守"不统不独不武",无异刻舟求剑。越是被动防守,就越是被动挨打,就越是节节败退而不知伊于胡底。
这就需要大智慧,大战略和胆魄。既然必须面对,何不坦然面对?既然被动防守等于自杀,何不主动出击?台湾政治经济体量固然弱势,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无论价值观、文化还是生活方式,整个软实力上,台湾都占绝对优势。十多年来的两岸民间交流,也充分证明了台湾软实力的巨大吸引力。渗透从来是双向的,中国模式固然一直在渗透台湾,但两岸十多年的软实力竞争,台湾决没有吃亏,恰恰渗透和改变大陆更多。而对大陆的这种渗透和改变,正是台湾所最需要的。对此,台湾民间应有足够自信,而不是自暴自弃,自废武功。
台湾民间还需要抱以信心的,是对大陆内部改变的力量的信心。大陆不是铁板一块,甚至,在大陆的体制内部,执政党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新极权早就不可能像老极权那样无所不能,它越来越泡沫化,碎片化,越来越是一种有限的力量。有限的力量偏要控制一切,结果必然适得其反,即越来越力不从心,在客观上对一切失控,直至对体制内、对中共自己失控。改变的力量则从失控的缝隙和管涌中,从体制内外、四面八方不断生长起来。大陆不都是野蛮、落后的代名词,它已经越来越逼近触底反弹的最后一刻。
汇集一切善意、汇集一切力量改变中国,不仅可能,更有必要。两岸所有僵局的根子都在中国模式,及产生中国模式的病态体制。在中国模式及其病态体制的制约下,大陆社会不可能是正常社会,台湾社会也不可能是正常社会,两岸关系也不可能是正常关系。想绕开中国模式及其病态体制独善其身,实则一厢情愿。两岸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中国能改变,两岸有空间;中国不改变,两岸无出路,一切都是死结,一切都没得谈。
再说服贸。针对中国模式的反服贸,是台湾民众被迫的防守反击,正当性不容置疑。总被温水煮青蛙的台湾社会终于被一盆开水烫醒,开始正视两岸关系的严酷现实,开始如何面对不得不面对的中国大陆,这是好事,是台湾社会的自我启蒙和自我革命。
但至于服贸的具体内容,应另当别论,不可脏水跟婴儿一起泼掉。不仅台湾经济需要服贸,改变中国也需要服贸。如果服贸重点是大陆服务业和金融业对台开放,这本身就可以是改变中国的支点。因为过去台商到大陆,从事的大多是加工制造业。而加工制造业跟集权体制及官商勾结可以很好兼容,除了让业主暴富,确实对大陆体制的改变并无实质推动。被改变的反而是台商,所以台商的整体社会评价不高。但服务业尤其高端服务业不然,它们对制度环境极其敏感,对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对法治程度、对信息自由流通要求都很高。一旦在扎紧台湾的篱笆之后,台湾服务业尤其高端服务业以台湾为总部而大举进军大陆市场,不可能设想他们会像加工制造业的台湾业主那样,对大陆的制度环境有那么高的容忍度。那么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必须跟大陆的民营资本一起,共同推动体制的变化。两岸也就更容易形成合力,持续推动中国的改变。
这也是台湾可以自信的第三个理由。没必要夸大大陆的体制力量,没必要过于恐惧。现时代已经不是只靠拳头就能打遍天下的丛林时代,而是普世文明占优势的时代,即软实力占优势的时代。文明则是最好的软实力。当文明的力量联合起来,以柔克刚这个反复重演的人类奇迹,就不难再次重演。
那么,我们还等什么呢?http://2newcenturynet.blogspot.com/20…/…/blog-post_21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