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鏡4》(Black Mirror Season 4)已經追幾集了呢?我看了四集,其中兩集很喜歡,另外兩集喜歡。綜合來說,還是很好看,雖然相對沒有前一季的精彩。然而,即使稍稍不及前一季,《黑鏡4》仍舊是水準以上的科幻故事,許多對於未來科技的假設與省思,配合既有的人性與社會習性,也都有合情合理的解釋與發展。編劇 Charlie Brooker 真是位了不起的創作者,怎麼有辦法想出那麼多詭異的故事呢。
不過,Brooker 的故事邏輯,還是有跡可循。拿第三季與第四季相互對應,比對看看,就知道 Brooker 整季故事的規劃邏輯、架構、與主題。整季故事,根本就是 Brooker 的一份未來科技大報告。
1. Hang the DJ vs. San Junipero
首先,我和我那些已經追完劇的朋友,沒有一位不喜歡第四集的《吊死DJ》(Hang the DJ),這部未來世界的浪漫故事,雖然結尾讓人心頭一驚,但是故事前進的過程,也是再次印證愛情世界的諸多現實——1) 真愛無敵,2) 短暫無疾的愛情,最讓人深刻難忘,3) 沒有感情基礎的一夜情,只是沒有靈魂的進進和出出,4) 愛情是種離世的虛幻,放進現實,可能又是另外一回事(這要由結尾回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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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g the DJ 這個未來戀人的故事,相對的,就是第三季的《聖朱尼佩洛》(San Junipero),也是個關於未來戀人(或說,未來戀人的「未來」)的故事。在這兩個故事裡,1) 除了以科技的運用,讓戀情能夠於虛擬的世界延伸發展之外,2) 跨種族與跨性別的戀情,也都涉及。此外,3) 真愛不死、信仰真愛、以及「與其選擇長久而無情的關係,不如選擇短暫的真愛」,也都是兩者的相通之處。換言之,Brooker 其實是以雷同的概念,選擇不同的技術,移植了相似的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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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etalhead vs. Men Against Fire
第五集《金屬頭》Metalhead 真是讓人看得要命地超緊張。好險,是在家裡用pad看,緊張過頭時,還可以故意暫停躲開,吃個零食喝杯水,免得心臟差點掉出來。。。這是個幾乎讓人恐懼到無法呼吸的故事,非常悲慘的反烏托邦荒原。要是在電影院播放,可能得註明「有心律不整或心臟病史者,請謹慎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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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未來荒原(特別拍攝成黑白電影,更顯未來荒原悲涼的景致),殲滅人類的武器,是種機械狗,這是種終極武器:散彈、掃描、追蹤、開鎖、網路、自動充電、甚至最後還有死前的自保武器,真的是無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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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關於人類「武器」的終極表現,是種科幻故事裡常見的「武器的假設與推演」。以故事的推測與想像,推想若是把武器科技,安裝在一隻金屬機械狗的身上,推展極端與極限,對人類文明的危及程度,到底可以到達什麼樣的境地。結論是:足以殲滅整個人類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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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lhead 的故事,相對於第三集,就是《戰火英雄》(Men Against Fire),一樣也是把科技運用在武器的實驗,假設人類有種內建的「恐懼」,害怕殺人,那麼,要如何抹滅這種殺人的恐懼,才能讓軍人達到十足的戰鬥力,產生十足的有效攻擊。於是,內建「把敵人當鬼魅」的程式,讓軍人不再產生弒殺同類的同理心,無懼無憂,自然戰鬥力提高,戰力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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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顯然 Brooker 在設計整季故事時,早已設定好,除了一集的「未來愛情」之外,也有一集「未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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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Crocodile vs. Shut up and Dance
第三集《鱷魚》(Crocodile)是個如何在兩天養成一個殺人魔的經典故事。在這個故事裡,與《黑函之舞》(Shut up and Dance)一樣,兩個主角本身,都沒有確切地運用任何一種未來科技的技術,相反地,是那些未來的技術揭發了這些角色內心的黑暗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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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鱷魚》裡的女主角,多年前因為出於非自願,而被同行的友人逼迫,共同滅屍一名無辜騎士。多年後,女主角(Andrea Riseborough 飾演)已經成家成名,是位著名的建築設計師,名聲已經是她生活的一部分。然而此時,討人厭的酒鬼友人出現,宣稱滅屍的罪惡感已經危及他的良心與睡眠,讓他無法自拔地必須向警察坦然,才有勇氣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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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已經享有名聲的女主角,無法接受,因為她經不起任何一丁點的負評,情急之下,誤殺了友人,接下來,便是一連串「為了彌補過錯,而犯下更多且更無法挽回的失誤」,一切只是為了「隱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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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故事結構,與《黑函之舞》雷同,都是為了「隱藏秘密而越描越黑」的窘狀,而這些悲慘的窘態結局,最後都會由未來科技給揭穿。由另一個角度來看,其實這也是個關於「未來無隱私」的詮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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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Brooker的整季故事設計裡,有個單元一定是:「未來科技如何揭發越描越黑的秘密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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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rkangel vs. Nosedive
第四季的《方舟天使》(Arkangel)是與第三季的《急轉直下》(Nosedive)平行對應的故事,兩個故事都是關於一位「離不開螢幕裝置」的女性,將價值觀或評價基準,建立在電腦裝置時,最終將會發生什麼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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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方舟天使》裡的媽媽,因為太過焦慮,太過害怕失去,反而過度保護也過度追蹤,逾越了隱私的界線,讓青春期的女兒,失去危險的判斷力,也失去了界線的概念,最後,反而釀成母親最害怕也最想躲避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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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轉直下》類似《方舟天使》,也有位過於在乎社交評價的女性,將一切關於自我的標準,都寄望在手機上的分數。原本是為了追求高分,而喬裝且偽裝自己,到最後,不但沒有獲得高分,還「急轉直下」地抹黑扯毀自己,釀成始料未及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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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Brooker 肯定也在他的整季藍圖裡,設計了一集「過分依賴電子裝置的焦慮未來人」。太過焦慮又太過依賴電子追蹤,一旦超過人際界線,那些原本「協助人類」的裝置,將會成為自我毀滅的另類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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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目前為止,我只看了四集,另外兩集,週末看完後,再來黑鏡三四季的連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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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合來說,《黑鏡》在第三、第四兩季個故事,看似不同,但卻明顯有許多重疊,不過,並不是故事重疊,而是議題重疊。更有趣的是,有發現各集的主角,都是女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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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就是各集主題的條列與整理:
1. 未來世界的真愛無敵
2. 未來世界的極端武器
3. 未來科技如何揭發越描越黑的秘密罪惡
4. 過分依賴電子裝置的焦慮未來人
創聖機械天使結局 在 作者 Facebook 的最佳解答
多數講《Matrix》都圍繞「真實性」的問題,我也寫過不少,所以不贅述了。我找到新的切入點,就由電影結局的一幕講起。
男主角最後成功拯救了母體(Matrix),人類避過滅絕,電腦亦修復了漏洞。在彩色的河畔公園上,Matrix之父Architect(建築師)與Matrix之母Oracle(神使)相遇。Architect劈頭就找她晦氣:「你玩了一個非常危險的遊戲。」
Oracle展露勝利笑容:「改變永遠是危險……你會信守承諾嗎?」
在這場賭博,如果Oracle成功的話,Architect就應許減少母體對人類的束縛,容許發現母體非真的人有自由選擇脫離母體,回到錫安:「你當我是甚麼?人類?(What do you think I am? Human?)」然後他離開了。
負責保護Oracle的Seraph(聖經中的六翅天使)忍不住問:「你一早就知(Neo會成功)?」
Oracle說:「不,不,我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相信。」然後字幕在黎明後冒出了,完。
一般人會以為這一幕只是幾個久違角色的賽後檢討而已,有點沉悶,但多想一步就能發現其震撼之大。事實上,你眼前的這四個角色,Architect、Oracle、Seraph和Sati(印裔小女孩)沒有一個是人類,而是Matrix裡面四個程式的人格化,分別代表邏輯運算核心、預測人類心理的直觀程式、保護Oracle的加密程式和被遺棄的無用程式。
你或者未意識到人格化有甚麼厲害,但當我說耶穌正是上帝的人格化,你就會稍為理解人格化是這麼的一道橋,連接形上世界和人類,藉道成肉身讓人類了解形上,也讓形上了解人類。Architect和Oracle的博弈主宰了Matrix內外全人類的命運,象徵兩個對立的理念──機器邏輯和人為因素。Architect象徵機械、邏輯運算、準確、排除變數,不斷修正程式,務求Matrix至臻穩定,像一個理性的上帝,創造一個供人類居住的世界,但他已失敗了五次,每次失敗他都要剷除母體裡所有人類重新啟動系統。電影裡便是第六版Matrix,Neo就是第六位救世主。
「第一版Matrix失敗,因為它對人類來說太完美了。」Architect以為把人類放在天堂裡面就可以永遠運行下去,但沒想到人類拒絕了天堂導致系統崩潰。第二版被稱為噩夢版Matrix,因為設計上加入了人類歷史、自然和人性化的設定,較像你我現時身處的反烏托邦現實,但同樣以失敗告終。於是,Architect在第三版編寫了Oracle這個程式。
Oracle是一個探索人性和心理學的直觀程式,針對前兩次失敗,她發現問題的解決方法:給予人類選擇權。結果第三版Matrix測試得出99%人類接受這個世界,但仍有1%人不接受Matrix,最終破壞系統穩定,殺死了連接Matrix的每一個人。Architect早就計算出,當選擇的力量添加到編碼中,系統會變得難以預測,需要Oracle幫他處理異常,需要特工殺死發現Matrix是假的人,但他計算不到兩者都背叛了他。
Oracle曾向Neo暗示,她的目的就是為系統帶來不穩定,因為不穩定和不可知正正是「選擇」的必要條件,她是要來對抗努力維持各個方程平衡的Architect。
為甚麼?因為Architect的目的是讓機器成功操縱人類作為它的生物電池,他必須消除威脅這個目的之所有可能性,確保系統穩定才可以繼續勞役人類;但Oracle目的是機器與人類的和解,在Architect的妙無遺算之下本來不可成真,但她為人類爭取更大的選擇權,一個更不穩定的Matrix,使不可能化作可能。
看到這裡,你才發現《Matrix》結局的餘韻原來是那麼細長。它不是動作科幻片,而是宗教電影。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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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首本小說《地球另一端》現已接受網購,歡迎洽訂,亦請期待下一本《捉姦》面世。